觀察者與被觀察者

早上醒來時仍有些迷迷糊糊

攀著床沿的護欄

掙扎著坐了起來

呼叫看護

就站在床邊用尿壺先尿尿

看護幫我量了血壓

126

還不錯

昨天早上可是143

坐在餐桌旁一口一口地吃著早餐

一不注意舀了一大口飯進入嘴巴

我嗆到了

用力咳了幾聲還是不舒服

趕緊又喝了幾口水

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看護過來幫我擦擦嘴

早上該吃的藥也已準備好

我一口吞下

再喝下一大口水

接著含著吸管用力吸了兩口用來紓解胸悶的類固醇

再漱口吐在小臉盆內

我閉目休息了一會

接著努力撐起身體

看護扶著我的後褲帶

借助四腳拐

我慢慢地挪移到窗邊坐下

頭靠著牆

打開收音機

閉目聽著今天這世界發生了甚麼事

這一刻的我

體會到只有觀察者與被觀察者合而為一

我才能體會老爸此刻的感受

有一天我或許也是如此

垂垂老矣

只能依賴他人的憐憫與協助苟活於世

在生活的品質與生命的尊嚴這兩項評估的準則下

我應該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自由無價

愛是開始

分離是結束